有朋友转来微信公众号张左之的微信文章《天平路的那些人那些事》，闲话上海天平路历史风貌人情，里面提到我的母亲章映芬兄妹六人和他们的母亲。

其中居然还引用到20多年前我修改我母亲的回忆文章时，帮我母亲加的一段文字：“每一次，当我踏进母亲和三哥在上海天平路的住房，一声‘亲娘’喊出口，顿时我就把那充满黑风恶浪的文革现实生活抛到了九霄云外。“母亲的一声‘映芬’，就又把我唤进了母亲从小为我们母女所建立的那个永恒的精神世界。“正是这种精神，支持我走过了十年文革的苦难历程，终于等到了充满生机和希望的改革开放年代。”

上面这段文字是我作为一个儿子和外孙，从一个第三者的立场，对处在文革运动漩涡中心的母亲章映芬和外婆秦萱在精神上互相支撑的真实记录。

外婆秦萱文革前原本住在无锡，1966年扫四旧高潮中，被冠以房产主和牛鬼蛇神之名，从南门石子街自家的房子中扫地出门，万般无奈之下，八十多岁的外婆由我三舅舅接到上海，文革中三舅舅三舅妈一家也被赶出了天平路75弄7号，外婆接来后，一家人就挤在75弄6号中红卫兵分配给三舅舅家的一间房间中。

1966年文革初期，我母亲在武汉同样也因历史反革命分子身份被抄家批斗、游街、扫地出门，监督劳动。“扫四旧”高潮过去后的1969年，母亲以高龄老母生病为由，向派出所和居委会再三恳求容许去上海看望外婆，也许是由于她认罪服罪态度好加上劳动表现好的缘故，在1972年外婆去世前，她曾两次获准赴上海探母。

母亲和外婆见面时的对话，是母亲当年回汉后，亲自说给我听的，记得当年我就为母亲和外婆之间的那种一往情深的母女情感动，记忆深刻，在她们母女看来，只要人还在，现实生活中的所有黑风恶浪都无足轻重，在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世界里，现实生活中所有的人间物质不幸，都是身外之物，无非是又一次“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的磨难罢了......

找出一张当年外婆70大寿时，外婆和子孙在天平路七十五弄七号的合影照片。外婆的六个子女，除了在美国的二舅舅全家之外，其余五个子女的大部分家庭成员均在照片上。外婆居中，左右两边分别是大舅舅和三舅舅，再两边分别是我父亲（大女婿）和二姨夫（二女婿），后排中央是大舅妈和三舅妈，再接着的，左边是我母亲（大女）和三阿姨（三女），右边是二阿姨（二女）。前排右起第二为笔者王天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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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路的那些人和事》